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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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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圣旨

    夏夜闷热,此时殿中气氛压抑,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我明显感觉到大殿之中的气氛有巨大的变化。心神剧烈颤动,若不是平时根基稳固,只怕此时我的心境修为会大受打击!

    欢儿!欢儿!瞧他叫我娘叫得多亲密!都害死了我娘,为何他还能够如此?!周身气息翻涌,我怒极,幸而此时水墨传音于我让我冷静,我压抑心中的情绪,对萧承行礼:「参见太上皇,民女水澈,奉旨入宫一舞倾国欢。」

    「唔…这样啊…」萧承有些失望,口中喃喃着:「原来是认错了,不过可真像。」说着,便转身便行出大殿,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众人齐齐一礼恭送。

    看他踽踽独行的背影,只有萧瑟悲戚,一点也没有上位者的意气风发,不觉替他感到悲哀,同时却又带着一丝痛快。

    待萧承离去,苏尔依绝氏道了声乏,便也离开,顿时场内便热闹了起来,不似方才的拘谨。周围的人无一不是奉承着我方才一舞宛若惊鸿。我看了看萧流,见他因为饮了些许的酒而面色泛红,一双凤目紧紧盯着我,带着深沉的慾望,我知道时后差不多了,于是朝水墨看了一眼,他会意,起身朝萧流道:「皇上,关于您纳水家嫡系为贵妃一事…」

    「哦…有人选了?」萧流一听颇有兴致的问道,水墨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水澈的性子较大姐更为柔顺,也比大姐心细,因此家父决定将水澈送进宫。」

    萧流听了面露大喜,抚掌大笑:「如此甚好,朕也喜欢澈姑娘。」我起身朝他行了一礼,他抚了下暗金龙纹衣袖朗声:「既如此,水墨水澈上前听旨!」

    我与水墨徐徐上前跪下,只听他说道:「水府三小姐水澈,品行端柔,性情恭谦和顺,甚得朕心,特封从一品贵妃,赐号潋滟,一个半月后入宫。水家于国库贡献有功,特封皇商,画璃城改名水城,水墨封正一品水侯,钦此!」

    「谢主隆恩!」齐齐朝萧流叩首,殿中静默,额碰撞地的声响清晰,我暗暗抿唇,没有想到萧流会大肆册封,竟然将水府封为皇商,将水墨封侯,若到时候有任何不测,那便是叛国!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水墨,却见他神情翩和,从容不迫,让我也随之慢慢静下心神。

    「起来吧!」萧流唇畔笑意浮夸,略略抬手,待我与水墨起身,周围的恭贺声不绝于耳,我们一一含笑应对,但心里却始终是噁心的。

    宴会直到子时方结束,我与水墨并肩走回罗宸轩,星垂宫闱深,月涌朱门斜,而我与水墨一路静静无语。

    他一路送我到了房门口,待我要进去时才出声唤住我:「三妹…」

    我回身望他,却听他低声说了句:「别担心,总是有办法的。」说罢朝我温柔一笑,我一时愣愣,随即展颜:「嗯!」

    掩上房门,我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映照在窗棂,不觉叹了口气,这萧流的城府很深,看来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怎幺回事儿?」生魅自身后走来,我轻轻挥手在罗宸轩外设下屏障,随后与她说了方才大殿上的事儿。

    她听后蹙了蹙眉,微微抿唇:「若是这样的话妳打算如何?」

    我倾身,附唇于她耳畔说出了我的想法,她猛的抬眸:「不可!如今妳已是水家的人,入宫后妳的一举一动接代表着水家,妳这样会连累他们的!」

    「若真的入宫成了潋滟贵妃,成为萧流牵制水家的棋子才是真正害了水家!」我看着生魅内心挣扎,我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係,但这一时间也想不出什幺更好的法子了。

    生魅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幺,但我却已经乏了,只是轻轻扶额叹到:「罢了,回水家再好好谋划吧,我们还有时间。」

    话已至此,生魅只轻轻拍了下我的肩头,一个回身又回到剑中沉修了。

    浸身于浴桶中,水面洒满了海棠花瓣,烟雾飘渺带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我将头枕在浴桶边缘凝神想着应对之策,渐渐有些昏然欲睡,一阵微凉的夜风透过一旁微敞的窗子吹了进来,恍惚间似有冷梅清香。

    这气息让我不禁想起洛华,想他也是一身淡淡的梅香,清冷却沁鼻,闻着让人只觉着心旷神怡,遂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扬声唤了雅儿进来伺候更衣。

    接下来的几日萧和带着我们在皇城中四处玩儿,因记得临行前答应洛浅的事儿,我十分努力的搜括着京中许多精緻稀奇的玩意儿,水墨与生魅在一旁看着我一个人瞎忙,竟没有出手助我的意思,我也只能自认倒楣,将手中的东西分担一半给雅儿。

    四月十五,我们动身离开了皇城,準备回水城,临行前,我找了趟萧承。

    来到萧承所居的齐和宫时,只觉宫宇静静,竟没有任何奴僕,人烟稀少,带着抹萧条之感。

    我走进宫门,便见萧承正独身一人静坐在一株烈桃下,桃花已经盛开到几近凋零,暗红色的花瓣带着一丝腥红,让人不忍直视。

    「参见太上皇。」我徐徐而跪,跪在距他三步之遥,他抬眸见是我后眼中滑过一丝讶异,却没多说什幺,只抬了抬手让我起身,持续静默不语。

    我也只是静静候着,并未出言打搅他的思绪。半晌后,他终是抬眸望我,微冷的声线开口:「一界舞女前来寻孤有何贵干?」

    我微微一笑,笑的纯然:「不知您可还记得辅国公嫡女向锦欢?」

    他闻言,猛的抬眸,隐有泪花浮现,看向我而话音颤颤:「妳…果然是欢儿!欢儿!」说着,步伐蹒跚的朝我走来,伸手似是想拥我入怀。

    我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冷声道:「太上皇自重,民女不是向锦欢。」

    「若妳不是欢儿,又怎幺会跳倾国欢呢?!」他不信,抹去眼中的泪花,眼带歉疚与失落,怅然望我。

    「娘亲生前的倾国欢舞得极好,是她教民女的。」我淡言,却清晰地勾勒出我的身世。他吃惊地看着我,双手却无力的垂下。

    我冷眼瞧着他继续说道:「当年娘亲在你的逼迫下飘荡江湖,若不是遇见楠叔只怕早已殒命,一个不过十五的孩子,你怎幺下的了手?!」

    他浑身轻颤:「不…不是的…当年实在迫不得已…!」

    我挥了挥手在四周设下屏障,稳声问他:「那你说,当年什幺情况?」

    他眼神有一瞬的闪烁。我双眼一瞇,察觉到他的心绪不稳,遂收手冷冷言道:「罢了!真相如何不重要,照样有办法收拾你们。」说罢,甩手将一只束心虫甩入他的脑中,约束他的行为顺道给我监视萧流与苏尔依绝氏。他神色痛苦,不过几息便双眼呆滞了无生气。

    回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不留一抹气息,徒留萧承立身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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