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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那一天(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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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谢:书友18672397、紫色花玲、书友50067224、竹林剑如风的打赏。谢:epfeehg4246、神奇的金甲虫、100个可能的票。)“二伯,我不知道您对这些事是什么看法。林家以主家三房嫡系为主,这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我身为三房庶子,我清楚我在家里的地位,我也并没想着要闹出这些事来。实在是,有些事看不过去,也欺人太甚。无论如何,我也是三房的一部分吧,连我都受如此欺凌,更遑论外房众人了。”林觉沉声道。

    林伯年皱眉道:“只是你罢了,关外边各房什么事”

    林觉苦笑道:“二伯可以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这些年来,外房大部分族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家主要振兴林家,逼着所有人读书应考,旁系各房因为家主主要劳力无法去谋生计,只能考这主家的月例银子过活,这造成了他们的日子极为贫困。而这月例银子,却也成了内宅控制外宅的一种手段。动辄以克扣月例为威胁,暗地里派人监视各房子弟,弄出什么庭训上家法处置的事情来,各房内外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大伙儿心里都积聚着不满,却又不敢说出来。这种情况下,谈什么上下一心光大门楣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林伯年肃容道:“这么严重么莫不是夸大其词昨晚聚会,大伙儿可都很高兴的。我看他们情绪也很好。”

    林觉苦笑道:“谁敢不好啊,二伯回来只是呆一段时间罢了,他们难道还向二伯诉苦不成再说了,二伯和家主是亲兄弟,又是嫡系二房内宅之人,他们敢跟你多说些什么吗说了不也是白说么回头还不知要受到什么惩罚你看到他们一个穿着光鲜是么我告诉二伯吧,在您回来的前几天,家主便吩咐给每房老小各做一套新衣服,为的便是让二伯您回来瞧着光鲜。我说了你都不信,这做衣服的银子,回头是要从月例里扣掉的。这是我亲口听黄长青说的。这未必是家主的主意,恐怕是几位长房公子的主意,这是他们一向对外房子弟的态度。你说,这像话么”

    林伯年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些事他闻所未闻,此刻听来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对族人苛刻至此,林伯年觉得匪夷所思,他既不肯信,却又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家里真的出了大问题了。

    “林觉,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可莫要捏造出谎言来骗我。”林伯年冷声喝道。

    林觉苦笑道:“二伯,我捏造这些作甚要捏造也捏造些大事来。这些事二伯只要去外房转转,很快便有答案,我又何必捏造。”

    林伯年道:“既然他们都不敢跟我说,你为何却要告诉我这些”

    林觉道:“我不能看着林家这么下去,虽然我并不被家主和几位长房公子待见,但我却时刻没忘自己是林家的子弟,干系到林家的将来,我不能坐视。我可不怕打击报复,我也不知道跟二伯说这些是对是错,但我认为,二伯在京城打拼,为了林家殚精竭虑的周旋,必是也和我一番想法,只是想为了林家好。这些话我总是要找个人说的,跟二伯说了,哪怕没什么结果,我也尽了心力了。”

    林伯年沉声道:“你为何不跟家主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家主不至于是听不见意见的人吧。”

    林觉笑道:“我怎么没说关于庭训,关于监视家中子弟的行径,关于内宅和外宅各房子弟执行家法的不同和偏袒,关于族人是否要全部读书应考,撒网式的极端的作法,我都跟家主说了自己的看法。可是结果却依旧如故,反而让我更为的孤立。若不是我为林家做了些事情,怕是我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林伯年皱眉沉吟着。习惯性的用手点着桌子。半晌后沉声问道:“你今日来见我,便是要跟我说这些话你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林觉缓缓摇头道:“我要说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二伯禀报,而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罢了。我和家里的那点矛盾和冲突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也根本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但林家若是只有这些小小的弊端,却也不用我多嘴。毕竟这些事并不会造成林家满门覆灭。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干系到林家的生死存亡。我不知道二伯有没有做好听我说这些话的准备,因为这一定会让二伯惊讶甚至恐惧。”

    “生死存亡满门覆灭林觉,你中午也喝了酒么如此耸人听闻的话也说的出来”林伯年虽然惊讶,但他却并不信林觉的夸大其词。

    林觉正色道:“二伯,你要听么你要听我便说,你不想听,便到此为止,我便一个字不提。但我想提醒二伯知晓,一旦二伯决定听了此事,那便再没有退路了,因为你所听到的事情会让你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来。”

    林伯年皱眉道:“林觉,休得危言耸听,什么事,快说。”

    林觉点头道:“好,二伯愿意听,那我便告诉二伯。这件事除我之外,知道的人怕是不超过三个。二伯,还记得昨晚我说的话么关于圣上赏赐的‘忠义之家’的匾额的事情我请求你们不要将那匾额挂上去的事。”

    林伯年眼睛一亮道:“我今日也正是要问问你,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挂上便取不下来了你是什么意思”

    林觉道:“便是跟我要告诉二伯的这件事有关。我林家不能挂上这个匾额,因为一旦挂上匾额,我林家便是世人眼中的忠义之家。然而,我林家有人不忠不义,犯下了滔天大罪,勾结海匪十余年,资助海匪为患。二伯,你说这匾能挂上门楣么这是欺君大罪啊。光是这一个罪名便该满门皆墨了。更遑论沟通海匪的大罪加在一起诛九族怕是都不冤啊。”

    “什么!你说什么!”林伯年惊的身子一抖,哐当一声打翻了茶盅,脸上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魅一般的惊恐和不信。

    “二伯。请低声些。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张扬。”林觉轻声道。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是谁林觉,我可警告你,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若是胡言乱语,我命人即刻打杀了你。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林伯年语无伦次的压低声音吼道。

    林觉叹了口气,起身来到林伯年身边,从寿礼被劫的事情开始说起,一桩桩一件件一直说到剿灭海匪抓获许兴从许兴口中得知的真相,当中的牵连和细节一条条说的清清楚楚。

    林伯年整个人都傻了,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般,颤抖的连手都抬不起来,紧张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你……你可不要信口胡言,这是要诛九族的呀。”林伯年连声喃喃道。脸上大滴的汗珠滚滚而下。

    林觉轻声道:“二伯,这样的事我怎样胡言乱语,难道我疯了不成正因为事关重大,从剿匪回来之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此事一曝光,我林家上下无一幸免。可是,在岛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王爷和严知府的怀疑,细作曝光作战计划,导致我在岛上身份败露,这件事是无法隐瞒了。严知府已经开始追查此事,而这件事若当真查起来,应该不会很难。我怕若咱们再不拿出对策,一切便都晚了。”

    林伯年用袖子擦着脸,袖口上一片汗湿。

    “你没向家主禀报么”

    “二伯,我怎敢跟家主禀报虽然我相信家主定然不知此事,但这件事涉及的是大公子啊,那可是家主最看重的长子。以我的身份去说,家主会相信么而我除了听许兴之言外,并无其他任何证据。家主定会以为我又在蓄意闹事,反而会对我严惩。我倒是不怕被家法惩处,也不怕被逐出林家,可是这件事得不到解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恰好二伯此次作为宣旨钦差回杭州,我左思右想,此事必须禀报二伯,二伯见多识广,当有决断。这便是我今日来见二伯的真正原因。二伯,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此事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林伯年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腿上一软差点摔倒,忙扶着桌案喘息了几口。闭目平息心情之后,林伯年开始踱步,从门口到香案,短短的十几步距离走了几十个来回。屋子里寂静无比,除了林伯年粗重的如扯风箱一般的呼吸声,便是他那双木屐单调而让人心烦的咔哒咔哒走路的声音。

    林觉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烈阳之下的院中景物。那里,阳光剧烈,花坛上的花木蔫蔫的,干巴巴的似乎要枯死。树上的蝉鸣之声刺耳而焦躁,让人心情烦闷。

    “林觉……”林伯年终于停下了脚步,哑声开口道。

    “二伯,我听着呢。”

    “林觉啊,这件事……我觉得需要证实。虽然据你说的情形,此事怕是……怕是八九不离十。可是总需要证据证明,否则我们无法下手。林柯毕竟是长房长公子,未来家主的继承人选,若无证据去证明,那是不成的。哪怕便是我去跟家主明言,也是需要证据的。”林伯年沉吟道。

    林觉点头道:“二伯说的是,然而当时我怕许兴被俘后胡言,我便杀了许兴灭口,现在知情之人只剩下了海东青。要证据怕是难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我若能找到确凿证据,又何必拖延这近一月之久。每等一天,严知府的调查便进一步,林家便危险一步,我也是很焦灼啊。”

    “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才好哎!这可怎生是好我林家到底做了什么得罪神明的事情,怎地生出这等大祸来。怎么办怎么办”林伯年搓着手,皱着眉,急的团团转。

    林觉察言观色,觉得时机已到。轻声道:“二伯,大公子上午去找我了。”

    “嗯他找你了所为何事”林伯年歪着头问道。

    “他试探了我,我昨晚的话他起了疑心了。”林觉道。

    林伯年一愣,跺脚道:“是啊,昨晚你那么说话,任谁也心中不解,他问你也是应该的。”

    林觉道:“二伯,他邀我今晚去别苑一聚。我想,今晚我应该跟他摊牌。”

    “不不不,不成不成,你没证据,怎么摊牌这不是胡闹么”林伯年连连摆手道。

    “二伯,他可并不知道我没有证据。他邀我去别苑,怕也是有些企图。二伯不是说要证据么所以,今晚我想请二伯也去别苑,但是不要现身,听听我和他说些什么。最好……二伯能邀请家主一同前往。如果家主和二伯亲耳听到了大公子自己承认的话,不知道算不算是确凿的证据。”

    林伯年吃惊的看着林觉,他立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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