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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节 使者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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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被1946超越了)

    这时的赵意如正在土扈特人的大帐里。

    他终于分清了谁是国师,就是铁跋真左手侧第一位坐着的中年人,四十多岁,国字脸,身躯敦实强壮,额下留着短冉。他粗犷中略带含蓄,目光深沉,说话极有节奏,除了时不时所流露出来的沉静气质,从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他和雍人有什么关系了,尤其是他的服饰,马上就晚春了,就算早晚有点寒气,穿着滚着雪兔毛袖口的长袍,还是让赵意如这样的东夏人感到奇怪。

    国师似乎是倾向于陈国的,昨天以及上次出使,虽不曾听到他多少话,但是有个细节,赵意如回忆到了。

    他拿出国库财物清单,很多土扈特贵族争着看,唯有这个国师,传过去都不看一眼。

    而且赵意如也还记得,昨天自己上来就当庭威胁说,他们要是敢帮助陈国,东夏打完陈国就打他们,当时汗庭内安静了半晌,虽然他们多显得极不服软,怒骂怒喝,要求把自己拉出去杀了的都有,但确实被自家大王的口气给震到,那铁跋真看完大王用猛文写的书信,都没有传阅,而是直接给了国师,那国师只平淡了地说了一句:“你们要先能灭亡陈国。”

    这说明国师话外的意思是什么

    我不会让你们灭了陈国。

    除了国师,赵意如也知道了一些其他贵族,但大抵敌视陈国,也不亲近东夏,敌视要恶于不友好的。

    所以,赵意如觉得,与陈国结盟,最有可能是他们国师在推动。

    他们国师为什么推动与陈国结盟,赵意如解释不了。本来再来到汗庭,他打算当众说国师给陈国勾结的,但是昨天,按照大王教他的,他摸到了那个曾经问他东夏王是不是有猛扎特血统的大臣泽儿忽那儿,才知道一件事,国师从一开始就是铁跋真的支持者,在铁跋真取得汗位的过程中功劳卓著,而且他曾经两次领兵出师陈国,自己的一个儿子死在陈国人手里。

    这样一个人,说他和陈国人勾结没有用。

    泽儿忽也问了赵意如一件事情,问他传国玉玺是不是在东夏王手里。

    问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

    赵意如毕竟和他没有过深的往来,认为这是对方想暗示他,传国玉玺或许是让铁跋真退兵的关键。

    他听泽儿忽的意思,土扈特贵族普遍亲近东夏,只是他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虽然他看不起土扈特这样的部落人,还是认为,这个泽儿忽肯和自己往来,要透露点什么,无疑有他的用意和目的性,至于是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清楚。

    昨晚渡河之战之后,虽然土扈特人极力隐瞒,动静那么大,赵意如也是知道的。

    昨晚打了大半夜仗,今天铁跋真要见自己

    赵意如敢肯定土扈特人吃了大亏。

    他抬起头,嘴角里已经多出一丝笑意。

    铁跋真身穿赭袍,端坐上面,晃着手里的金杯,两只眼睛里迸射出毒辣的光芒。他现在也不过三十六七岁,没有髡发,头发很是顺和,体型均匀,高大健壮,面庞红润,只微微有点黑,颧骨微高,平时目光不毒辣时看起来很亲切,让人感觉到温暖。

    赵意如忍不住就瞄向他的金杯,大早晨晃着金杯,里头不知道装的是不是酒,反正赵意如就觉得仅凭这一点,他就被自家大王比下去了。他不知道别国的大王都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就觉得大早晨喝酒,就是贪杯的表现,他们家大王起于行伍,害怕喝酒误事,除非有什么重大活动,酒都不肯沾。

    印象中挺深刻的那雍人还坐在左侧他原来的位置,搂着个狐腰袍,旁边多了个人,坐个更像雍人的中年人。这是重臣坐的位置呀几天前怎么没见过是自己当时没在意吗

    赵意如用心观察。

    他是在等待铁跋真先说话,但铁跋真没有说话。

    眼看满帐的人,凶狠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一直没有人说话,他再次肯定,夜里一仗打得太狠了,以至于这些人仇视他。

    既然你们不说话,那我就先说吧。

    赵意如就大声道:“过了一天,汗王是否有想法了”

    铁跋真一放酒杯,逼视过去,大声道:“按照你们列出来的清单,加上我们猛扎特人的传国玉玺,我就退兵。”

    果然

    赵意如感激地往一旁扫一眼,想找到提醒自己的泽儿忽。随后他就收回目光,因为有很多人显得意外,他们几乎不怎么发言的国师也喊了一声:“大汗”

    铁跋真伸出一只手,制止住他。

    那个雍人,纯粹的雍人,赵意如没印象的那个,他起身了,缓缓地说:“大汗。您还要我跟着开条件吗”

    赵意如顿时心里明了,哈哈大笑,往前走了一步:“原来你是陈国人。此一时彼一时,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东夏做很多事,我们的兵力已经腾出来了,汗王觉得我们还会一股脑地将财货白白送给你们吗至于传国玉玺,你们猛扎特人的传国玉玺自己不好好收着,怎么可能在我们东夏呢”

    大帐里的人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三天过后,东夏来使不认自己要刚给的东西了,一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眼神,却像是压制不住的愤怒,光闪闪的。

    铁跋真笑了,轻声说:“打完陈国,打本汗那你来干什么一声不吭,只管打就行了。”

    赵意如坦然自若道:“我来。一来传达我王的话,告诉你们,只要敢帮着陈国与我东夏为敌,打完陈国,就打你们。二来是想知道,你们帮着一个即将败亡的国家,能得到什么跟着我们打陈国才能分金银,分土地,分人头,与我们作战,不过是增加我们的难度和伤亡而已,到最后呢,镜花水月,什么也捞不着,还被打的头破血流。我们大王让我问问大汗,相比于陈国所送大汗的礼物,我们将拓跋山口送予陛下如何偌大一个草原,可以放牧,可以追猎,可以南下与中原人交换你们所需要的铜铁,粮食,布匹,茶叶,乃至精盐,大汗觉得比着陈国给予的是多还是少”

    那个陈国来的雍服人调转头来,笑道:“我倒是想问贵国两个问题,有土扈特大汗在我们陈国这边,贵国是否能打赢如果贵国输了,你们东夏的下野草原,我们也自会酬劳土扈特大汗”

    赵意如警惕了。

    他觉察出这个人的犀利和平静,笑道:“我们必胜。大汗要是站到你们陈国一边,我们也会赢。刚才我就说了,无非是赢得艰难一点儿,伤亡大一点,你既然是陈国的使臣,这点你应该清楚,你们陷入我们包围的三十万人马,旦夕之间,就有可能烟消云散。大汗跟着一个必输的盟友走,除了给国内增加一些孤儿寡母,能得到什么如果大汗跟着一个必胜的盟友走,那才分到战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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